在長週末後的星期二下午,公司安排了一個鼓舞士氣的活動,對我這個中年宅男來說,長假之後上班的第一天是最累人的,有休息時間的話睡覺都不夠了,那還想去參加什麼活動。在出發前我查了一下活動地點網站,相片看起來像是幼稚的碰碰車遊戲什麼的,接著看一下規則,終於找到一點:「有心臟或背痛問題的不準參加。」哈!找到藉口了,到時候可以用幾年前背痛舊疾恐復發為理由,等一吃完午餐就開溜吧。
球場離公司不算近,沒怎麼塞車還開了40分才到,好處是停車位多得很,那個地方的外觀從遠處看起來有點像是保齡球館樣子,可是走近一看窗子上掛了些有點像酒吧外的霓虹燈,感覺就有像星期五晚上狂歡的地方,打開門一進去,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,三三兩兩的結群在聊天,感覺是有點客套,一邊靠牆的地方有四五個人每個人拿著網子,把網子裡空心塑膠球對著牆上丟去,不過似乎大家都不太靈光,沒多久有個教練看不下去了,走過來教大家怎麼把球從網子裡抛出去,再接回來,結果大家馬上就抓到訣竅,球去球來的好不認真的練習。
午餐時間來了Pizza,大家大口快吃無心戀棧食物,每個人都躍躍欲試,在一旁的教練看穿了大家的心思,開始講解遊戲規則,這個瓦力球(Whirlyball)遊戲簡單的說是碰碰車加上籃球,場地像標準籃球場一樣大,只不過四周是透明的玻璃窗圍起來,防止球飛出場外,場上有十輛碰碰車,五輛紅色,五輛黃色,開紅色車的人要把球射進紅色籃板中心的網子,網子是電子感應會自動計分,在籃下禁區射進是2分,禁區外是3分,場中線外是5分,相對的黃色車隊的目標是黃色籃板,人在碰碰車上先繫好安全帶,一手控制方向盤,一手拿網子接球、傳球跟射籃,手不能碰到球除非球掉到你的車子裡面。除了這些基本規則之外有幾條是讓這個遊戲變成君子之爭的關鍵,如果某人的網子已經先到達球的上方,其他人要讓他先把球撈起來;不準從正面對撞或後方追撞;如果對手正在撈球的時候你撞過來把網子跟球擠扁掉了,嚴重犯規;以上惡劣犯規者對方得2分!裁判坐在一個高高的像電視轉播台的地方,熱烈的戰況廣播不下於職業籃球比賽,黃色1號車目前控球,快速地往籃下移動,紅色9號迅速進入阻擋位置,黃色1號傳給5號,漂亮的傳球!… 就在這激烈的氣氛中所有人都進入了忘我的境地,沒多久大家好像變得熟悉了起來!我突然回想起小時候在學校裡打籃球,來了幾個陌生人,二話不說就打起球來,那種交流於無言之中卻又彼此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之前提到這個活動的理由是「鼓舞士氣」其實有點不太符合現實,只是從英文 Morale 翻譯過來我找不到更適當的詞,因為最近有個組織上的變動,公司要把兩個都是士氣高昂的精英團隊合併在一起,所以需要花點時間讓彼此大家熟悉一下,可是這個事關緊要的重大目標我們卻是採取小學生的辦法,怎麼說呢?在玩瓦力球之前,每個星期五下午我們會聚在一起進行所謂 Show and Tell 的活動,現場備有啤酒,讓人打開話匣但不致於醉,每個人輪流把自己做的東西像小學生一樣秀給大家看,台下的人有問題可以發問,討論起來就知道彼此有興趣的領域在那裡,不只互相交流還可切磋增長;再加上這一下午,大家就像一起玩過泥巴的小孩子一樣,有默契了吧!
這裡學到了兩件事,第一證明我原先想跳的想法是錯的,休息不等於睡覺,有時候要用力的玩才能真正恢復疲勞;第二:嚴肅的難題,說不定用天真的辦法就可以解開,誰知道中年宅男的冷酷表情下沒有藏著一顆頑童的心呢?當我的兒子們用羨慕的表情聽我訴說瓦力球經驗時,我好像回到了童年,找回那無所謂的快樂,感謝我工作的地方,何其有幸能跟一群大小孩們一起進行改變世界的工程,It’s Fun!